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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桑雯霞 李妍怡 

【摘 要】 甘肃省中医院名中医李妍怡教授通过长期的临床实践和研究，从中医病因病机角度阐述脑卒中后癫痫的发生与瘀
血的关系，提出从“瘀”论治脑卒中后癫痫的理论。为使医务工作者更深入地了解脑卒中后癫痫，现将李妍怡教授应用活血化
瘀法治疗脑卒中后癫痫的经验作简要介绍。在临床中寻找多途径，多层次，多靶点的综合研究，提升中医药治疗脑卒中后癫痫
（Post Stroke Epilepsy，PSE）的优势。
【关键词】 脑卒中后癫痫；瘀血；活血化瘀法；李妍怡

脑卒中后癫痫也称卒中后癫痫，是指在卒中前无癫痫的
发病史，在卒中发生后一段时间内出现 2 次或 2 次以上的癫
痫发作（间隔大于 24 h），并排除脑部和其它代谢性病变所
致的痫性发作[1]。调查数据显示，脑卒中继发癫痫的发病率
为 3% ～ 30%[2]，约占全部癫痫患者的 11%[3]。目前临床上
治疗癫痫采取以西药为主的控制方式，但是西药有不同程度
的不良反应，严重影响患者用药依存性。中医药辨证论治
癫痫有着悠久的历史和丰富的经验，其理法方药自成体系；
在现有治疗手段有限的情况下，发挥中医药的优势显得尤为
重要[4]。近年来学者们对癫痫病大脑“致痫灶”微循环和代
谢障碍病理与中医局部微观“血瘀论”有些共识[5]。中药现
代药理及临床研究证实当归及阿魏酸能改善血液流变性，具
有改善微循环的作用。同时证实“活血化瘀”类中药能够增
加血脑屏障的通透性，促进抗癫痫药物成分进入病灶，从
而有利于控制癫痫发作[6]，减少发作次数及有效改善患者的
症状。中药具有免疫调节、抗炎、神经保护、清除自由基等
作用，在癫痫治疗方面，中药正以其独到的疗效及不良反
应小而为广大患者所接受[7-8]。脑卒中患者继发癫痫后，可
加重神经功能和脑组织损伤，不仅影响脑卒中的治疗，干
扰脑卒中患者的康复，使致残率、致死率均出现增高，临
床上应积极预防脑卒中后癫痫的发作，提高患者的生活 
质量。

1　病因病机

关于脑卒中后癫痫的认识，古代医家没有直接的论述，
应将其归属于中医学“痫病”的范畴。痫病的病因病机复杂，
认为本病的发生与多种因素有关。
有关痫病的描述首见于《黄帝内经》，称为“胎病”，属
“癫疾”范畴。与现代医学所指的癫痫定义相近。如《素
问·奇病论篇》：“人生而有病巅疾者……病名为胎病，此得之
在母腹中时，其母有所大惊……故令子发为巅疾也。”首次使
用“癫疾”名称，指出发病与先天因素有关。《古今医鉴》：
“夫痫者……或为六淫之邪所干”，提出了六淫致痫之说。唐
朝孙思邈在《千金要方》中首次提出癫痫的病名。元·朱丹
溪《丹溪心法·痫》：“无非痰涎壅塞，迷闷孔窍”而引发本病，
强调痰邪致病。清·王清任《医林改错》却首次提出癫痫病
位在脑，指出“抽风不是风，乃属元气虚，血管无气， 停而为
瘀”，由于气滞血瘀阻塞脑窍，与脏腑之气无法相互呼应，认
识到癫痫病的发生与“元气虚”和“脑髓瘀血”有关。力倡
活血化瘀法治疗，并创立了系列化瘀方，在临床用之多验。
清·周学海《读医随笔·证治类》：“癫痫之病，其伤在血……
凝滞于血脉，血脉通心，故发昏闷，而又有抽掣叫呼者，皆
心肝气为血困之象。”由于跌仆撞击，导致脑窍受损，瘀血阻
络， 经脉不畅，脑神失养，使神志逆乱，昏不知人，遂发病。
《本草纲目》认为“脑为元神之府”，而在《本草备要》中对
其展开论述，认为“人之记性皆在脑中”。若患者脑外伤后，
易致神志逆乱、气血瘀阻、络脉不和、肢体抽搐，进而引发
癫痫。这些不仅阐释了癫痫的中医局部微观血瘀论，且为活
血化瘀法提供了依据。
中医学认为，脑卒中后癫痫是由风、火、痰、瘀等内风
触动， 使清窍蒙蔽、气血逆乱所致，以头部神机受损为本，脏
腑功能失调为标。由于阴阳偏胜，脏气不平，致使神机受累，
终至元神失控，此乃病机所在。
导师在长期的临床实践中认为，脑卒中后继发癫痫的好
发人群多为中老年人，由于年老体虚，脏腑功能衰败，致使
痰浊瘀血互结，脑窍蒙蔽，脑髓失养，神识失用而发病。瘀
血既是本病的病理产物，贯穿疾病全过程，也是病情加重及
并发症的元凶。古人有“瘀血不去，新血不生”的理论，认
为人的生命活力全赖于血的通畅，瘀血阻碍新血生成，脑脉
瘀阻，气血不能上荣脑髓，脑髓失于血的濡养而发痫病。按
照中医局部微观血瘀论，治疗上以活血化瘀法作为治疗 PSE
的基本大法，应贯穿本病治疗的始终。同时依据患者的症状
随症加减变化，兼顾补肾、化痰、祛风等进行综合调治，体
现对多器官、多靶点联合作用，临床取得较好的疗效。
2 导师经验
李妍怡主任医师为甘肃省名中医，国家级名老中医药专
家继承工作指导老师，博士研究生导师。从事中西医结合临
床、教学、科研工作近四十年，善于以中西医结合治疗内科
常见、多发以及疑难病症。对 PSE 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认为
瘀血为其主要病机。按照中医局部微观血瘀论，癫痫灶在发
作期为高灌注区， 非发作期为低灌注区。对于 PSE，不论是发
作期还是非发作期，都与血瘀有密切关系。瘀血阻滞脑部脉
络，使气血不能濡养脑髓，脑神失养，神志逆乱，昏不知人，
出现不省人事，项背强直，四肢抽搐，口吐涎沫等症。故临床
治疗多用活血化瘀法，体现“治风先治血，血行风自灭”之
意。以古方佛手散为基础，辨证加减应用，疗效显著。方用岷
当归 30 g、川芎 20 g、水蛭 10 g、黄芪 30 g、赤芍 10 g、龟板
15 g、鳖甲 15 g、银杏叶 10 g、天麻 10 g、甘草 5 g 等。方中
岷当归、川芎组成佛手散，出自《普济本事方》， 当归为补血
之圣药，“守而不走”，活血补血；川芎为血中之气药，“走而
不守”，活血行血，上行头目，下行血海；与当归相配伍，增
其养血活血通脉之功，补血而不滞血，行血而不伤血[9]；水蛭
化瘀通络；黄芪、赤芍、鸡血藤补益气血，使气行则血行；龟
板、鳖甲补肾填髓；银杏叶活血通络、益气敛肺；天麻具有平
肝潜阳、息风止痉之功效；甘草调和诸药。上药配伍，活血化
瘀、补肾精、填脑髓，治疗效果显著。
3 病案举隅
患者甲，女，67 岁。2018 年 6 月 9 日初诊，患者述１年
前突发头晕、头昏，摔倒在地，当时无意识障碍，无恶心呕
吐，无肢体无力，无二便失禁，急诊就诊于某地医院查头颅
CT，诊断：脑梗死，给予对症治疗（药物不详）后头晕减轻，
随后出院在家中休养。近一年家属发现患者间断出现右侧手
足抽搐，肢体麻木，同时伴小便失禁，数分钟即止，醒后如
常人。后就诊于某院，诊断为：脑卒中后继发癫痫。给予卡马
西平治疗，癫痫发作次数及发作时间较前减少。为进一步寻
求中西医结合治疗就诊于我院。患者既往脑梗死病史，现头
晕、右侧手足抽搐，肢体麻木，同时伴小便失禁，数分钟即
止，醒后如常人。舌淡紫，伴有齿痕，苔白，脉沉细。西医
诊断：脑卒中后癫痫。中医诊断：痫病。中医辨证：瘀阻脑络。
治疗活血化瘀。方用佛手散加味，处方：岷当归 20 g、川芎
20 g、水蛭 10 g、黄芪 30 g、赤芍 10 g、龟板 10 g、鳖甲 10 g、
鸡血藤 15 g、银杏叶 10 g、天麻 10 g、甘草 5 g 等。共 7 剂，
每日 1 剂，分 2 次水煎服。并嘱咐患者注意休息，适当锻炼。
2018 年 6 月 16 日复诊，自觉头晕、肢体麻木症状有所缓解，
齿痕舌较前减轻，苔脉同前。上方当归增至 30 g，加熟地黄、
山茱萸、山药各 10 g。共 7 剂，每日 1 剂，水煎服。2018 年 6
月 25 日三诊，自述症状明显减轻，癫痫发作较前减少。遵效
不更方原则，原方继服 1 个月，癫痫发作次数较首诊明显减
少。嘱患者注意日常生活习惯，禁食辛辣刺激性食物，多注
意休息，避免劳累。随诊半年，患者癫痫未复发。
按：本例患者于脑卒中之后，瘀血阻窍、脑神失养出现头
晕、右侧肢体抽搐、肢体麻木，同时伴小便失禁之证，加之
为老年女性，精气亏虚，髓不得养，症状结合舌、脉象，辨
证为瘀血阻窍、肾精亏虚。故选用佛手散加黄芪、赤芍、鸡
血藤补益气血，体现气能生血，亦能血行，新血生促使瘀血
祛除；血行通畅，气血上荣脑髓，古有“血气者，人之神”，
认为人的精神活动依赖于血液的营养，使神志清晰；龟板、鳖
甲补肾填髓，髓由精化，精由肾藏，故脑与肾密切相关；银杏
叶活血化瘀通络之效，多药合用，以解病疾。
4 小 结
随着脑卒中的发病率和脑卒中存活人数的不断增加，PSE
的发病率日益升高。PSE 可加剧脑组织缺血缺氧而使脑卒中
患者的病情加重，生活质量下降[10]。PSE 不仅对患者的身体
康复造成了较大的二次伤害，也对卒中的治疗产生了极大的
难度，严重影响疗效，使社会和家庭承受的经济压力越来越
大，负担越来越重。李教授结合多年临床经验，运用佛手散
加味辨证治疗卒中后癫痫，协助西药，临床效果显著，值得
推广。在临床中应寻找多途径，多层次，多靶点的综合研究，
提升中医药治疗 PSE 的优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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