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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面讲“温阳法治疗肝肿瘤”，提到诊一肝癌患者，初步印象，黄疸，舌苔白厚，舌质黯淡，边润滑，亦考虑阳虚。拟阳和汤合麻附辛法试之。

  现将用药5天反馈如下：

  初诊，病情：黄疸144umol/L，转氨酶谷丙168，谷草148U/L，乙肝肝硬化、肝肿瘤确诊（超声提示52*49mm）。

  从中医角度看，黄疸湿热为患，避免用热药的多，或者茵陈术附汤之类考虑。但当时认定，患者老年男性，肝肿瘤，常呃逆，胃口欠佳，从舌苔上看苔白厚，质暗淡，脉偏沉弱。非是热象，拟为阳虚寒凝，学李可老中医温阳散寒法阳和汤治之。患者饮食胃口差，诸病均以保胃气为主，四君子六君子之类更容易想到，但这次偏偏选了理中汤，用量稍大，干姜18g、白术30g、炙甘草18g、党参30g。加附子45g温阳。其余麻黄5g，炒芥子10g，肉桂5g，熟地30g，蛇舌草和石见穿各30g。

  约莫如此，具体不太清晰，药房煎药，入院第3日开始服用。

 第4天收到第一个反馈，讲服药以后腹胀比较明显，入院时并无腹胀，细问觉口干，但不会烧心，不会胃里嘈杂难受，没有舌体麻木这些，我也不太确认是否是附子剂的反应，查脉仍感沉滑，舌苔略干。只好嘱减半服用，饭后半小时服用，一次只喝半袋，也就是1/4剂。第二天问腹胀没再出现，可以耐受，原量喝下，也未腹胀。所以是不是一过性反应还是和肝病病情有关不太明确。

 第5天，问诊，觉口干较入院明显，其他没什么不舒服，我担心大剂附子伤津液，转开黄芪、党参、白术、茯苓类常规健脾补气药加赭石降逆，茵陈、地耳草、车前子利胆退黄，加蛇舌草、石见穿抗肿瘤。

 今天第7天，查房讲口干较前缓解一些，舌苔仍旧白厚，并无明显干燥，饮食胃口较入院有明显的改善，实际上第二次开的药还没有吃。附子剂用了5天，今天因经济原因出院。嘱服完第2次的药以后，有条件还是继续找我开药，还是打算加大附子剂。讲真，转氨酶不用怕，西药在用，黄疸也有个中成药在打点滴。解决问题的根本只能是肿瘤，要不然，什么指标都是纸面上的东西，中医要看的，还得是精气神怎么样，胃口怎么样，能吃能喝，就能多活两年，就是这么现实。中医的保胃气，保中气，说白了就是让人能吃的下，还能消化的了。

  回顾这个，主要还是想讲，关于肿瘤晚期病人开胃进食的方案选择，常规的其实是健脾药加焦三仙、鸡内金消食药。理中汤不是我的常备方案，但我见李可老中医治疗肿瘤用理中汤讲的疗效还是可以的，所以学习着用。学以致用，且能取效，才是学中医看医书的目的，要不然没啥好看的。  

  我看别人发医案，都是几剂取效，几剂治好什么病的。我只能算是学术不精了，发点勉强有点效，有点感慨的文章。别说吃几剂药，要是能让一个预后一两个月的病人在我手上吃个半年一年的药，不也是进步。能吃个三五年，就叫医学奇迹了。但是，这种情况，只能遇到一个算一个，只能慢慢摸索实践，现在基本上不存在纯中医治疗肿瘤的说法，那得倾家荡产身败名裂。往往遇到所谓的吃点中药保守治疗的病人，基本都是被西医判了死刑的人，多数是经济原因放弃治疗了，到中医这求点安慰，遇到了，就尽点力，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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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分享李可老中医治肝癌一例医案如下：

   巨型肝癌一例——病情平稳，病灶无变化

程某某，男，59岁，河南人。

  07年9月4日，巨型肝癌，介入术后，面菱黄灰黯，不思食。小便频，清长，1小时1次。脉急124次/分，按之散。胃气已败，轰轰发热，少阴告急。处方：

1.炙草140g，干姜45g，高丽参30g(另)，生山萸肉120g，三石各30g，生半夏45g，云苓45g，生姜45g，制附片70g，白术45g，油桂10g(后)，加水3000ml，文火煮2小时，取300ml，日分3次服。5剂。

2.熟地30g，麻黄5g，白芥子10g(炒研)，鹿角霜45g，油桂10g(后7分下)，姜炭10g，止痉散12～12（入煎），漂海藻50g，甘草50g，大贝120g，两头尖45g，高丽参15g(另)，五灵脂30g，木鳖子30g，制附片100g，煮服法同前。20剂。

抄方心得

“不思食”，胃气已败。

“小便频，清长，1小时1次”，肾气告急。

“脉急124次/分，按之散”，脉象疾急无力，不任寻按。平人一息，脉来四至五至，为不病，病脉“六至为数，七疾八败，脉已无

气”。此脉已近一息九至，综合胃气肾气而论，已是两本飘摇，危在旦夕。“轰轰发热”，元阳外越之象。

 方1 以固护胃气，补中气为主。

 方2 阳和汤加味，温肾水以升肝木，兼消癥散结。

07年9月28日，患者家属电话告知，植查病处未变大，食纳佳，气色变好。

07年12月13日，患者家属电话告之，症情平隐，病州无变化。

08年09月05日，二诊：肝癌，2次介人后，服攻癌阳和法近20剂，精神、食纳佳。

09年秋，患者家属电，仍守方服药。

   这个病例，对很多人来讲，未尝不认为是肝介入治疗的作用。我个人认为，不管是哪里起的作用，病人能承受且生命质量能改善，都可以。现在医患中，也必然是推荐患者能手术手术，能介入介入的，医学体系使然。我们学习中医，能学习运用理中汤做到从“不思食”到“食纳佳”的效果，就可以了。这个，介入和手术未必能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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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近诊一结肠癌晚期患者，也就是前面我提到的发热入院，没敢开处方的病人。后面确诊结肠癌，目前症状，可谓“食入即吐”。

  首诊是入院第二天开方，选附子剂，大建中汤“人参10、干姜10”，没有花椒，用附子10g，还有其他具体药物记忆不全。基于“心胸中大寒痛，呕不能饮食，腹中寒，上冲皮起，出现有头足上下，痛而不可触近者，大建中汤主之”，这个条文，因为考虑腹胀痛（后面提示不完全肠梗阻），老年女性，阳虚微寒，食冷物后出现的症状，（当然也可能只是凑巧吃了点车厘子，也可能是诱因，也可能不是）。我断为阳虚，上次讲不敢用大剂附子，后来选了小剂量附子。

  什么问题呢，查舌质嫩红，鲜红，无苔，似为阴虚津亏。是不是不是阳虚？反正估计很多人会觉得有问题，所以后面我改了西洋参、沙参、麦冬一类的养阴药，因为发现了肿瘤，加了点蛇舌草、石见穿。软件药向龙骨牡蛎这些，没敢用，担心老人胃气太弱。

  但实际上发现，患者哪怕饮食后就觉恶心要吐，但是在前后服中药，服热药的情况下，也没有出现呕吐，是能耐受的，所以，我实际上很想坚持附子剂，结肠癌何尝不是阳虚痰凝瘀阻于下焦，虽然是现在发现，但实际上患者下腹痛间断有两年以上，只是没查到而已，病程久了，耗阳气为最过。把李可老中医关于“阴虚舌”的认识，介绍给大家。

  凡舌面无苔而干，或中心剥蚀如地图，或舌红如柿，或见裂纹，各家皆主阴虚，但临床所见，不少气虚、阳虚甚至亡阳危证中，也出现这样的舌象。经长期观察，凡亡阳之格局已成，兼见“阴虚舌”者，一经投用四逆加人参汤，少则4个小时，多则1昼夜，干红一无苔舌（其中包括部分绛舌）全数生苔、生津。气虚渐及阳虚而出现“阴虚舌”者，大剂补中益气汤加附子30g、油桂10g，3剂舌象改观。肺滂、骨蒸潮热而见“阴虚舌”，补中益气汤重用黄芪60g，加鸟梅、山萸肉、生龙牡各30g，甘温除大热，补土生金，1周而潮热退，舌象亦改变。

舌苔的生成，乃由胃气之蒸化。胃虚则蒸化无权，舌苔便不能反应真相。而人身气化之根，在下焦肾中命门真火，此火一弱，火不生土，则胃气虚，金水不能相生，水液便不能蒸腾敷布全身，故舌千无苔。

左季云氏《伤寒类方法案汇参》四逆汤方论中有一段话，道破了阴阳气化的奥物。其论云：“…附子味辛大热，经云辛以润之，开发腠理，致津液通气也…”。“附子致津液”，正是画龙点晴之笔，发前人所未发，盖气能化水也。明得此理，则对“干红无苔舌”的主病，复经了然于胸。除温热伤阴之外，则在杂病中阳虚气化不及，津液不能蒸腾上达，便是病根。真武汤能把多余的废水排出体外而治水肿，四逆汤则可以升腾津液，便不是千古奇谈了。

  郑钦安治一唇焦舌黑、不渴少神之疾，断为真阳衰极，不能熏蒸津液于上。郑氏论曰：“当知阳气缩一分，肌肉即枯一分，此舌黑唇焦所由来也。四逆汤力能回先天之阳，阳气一回，津液升腾，枯焦立润。”此证辨析入微，启人悟机，疑似真假之间，更是辨证关键。气化之理，全在阴阳二字。一切阴皆是静止的，古人谓之“死阴”，唯独阳才是灵动活泼，具有生命活力。阳为统帅，阴生于阳而统于阳。“阳气者，若天与日，失其所则折寿而不彰。”下焦一点命门真火发动，十二经循行不息，五脏六腑气化周行，生命欣欣向荣。此火一衰，诸病丛生；此火一灭，生命终结。先天之本肾，生命之本原，所凭者，亦此火；后天之本脾胃，气血生化之源，所凭者，此火。养生若损此火则折寿，治病若损此火则殒命。附子可以致津液，气能升水之理，不可不知。而“干红无苔舌”亦不尽属阴虚，临证当辨。

  后期调方都不是特别愿搞，危重病人，晚期患者，事故多发，安稳起见，对中药就是爱吃就吃，不爱吃也就算了。尤其是家属缺乏信任的情况下。但有句话讲下，中医的成长必然是看了病人开了处方，看了反馈，不管好坏吧，才能进步成长。纸上得来终觉浅。

  这个病例也是，实际上，中医开药的理论和思路是一回事，但到病人身上的反馈是另一回事。阳虚不虚，吃点附子试试就知道了，能耐受肯定可以接着补，不能耐受那肯定是吃错了药。所以，中药，本身就是一种实验。